西子若心

『夢の続きを知りたいのかい。』

【零凛】喜欢

1
今年又是一个寒冬,大雪纷纷扬扬不断从天而降,就像是一片片洁白的绒毛缓缓飘落,经过几晚的积累,世间已被一派纯白占领。

翻过一座不算高的小山岭,越过种满参天大树的树林,当看到阁楼尖顶或是墙外时钟,那便是到了朔间家的宅邸。朔间家世世代代都是纯种吸血鬼,然而经过这么多年的进化与演变,到了他们一代也变得渐渐适应起一些人类的生活。

朔间家族的威望众所周知,说起朔间零更是没有谁敢违抗他。唯独有一人能让他变得柔软起来仿若没了一点脾气,那就是他的弟弟朔间凛月。然而凛月对他的态度却是出了名的恶劣,每次只要他们两在一起,宅里上下的管家都会对这任性的弟弟头疼不已。就像此刻,从二楼上传来了瓷盘摔了粉碎的声音,管家叹了口气,反着手朝上面走去。

“我不要喝你沏的红茶!”一身紫色的小礼服,白色衬衫领口打着的结因为说话带动的起伏而抖动着,束腰带勾勒出身型完美的弧度,一双黑色漆皮长靴被擦得发亮。朔间凛月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头顶上的呆毛跟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值一起向上翘起来,那张精致的小脸却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

“汝啊小心别烫着手...”朔间零身着黑色西装,与凛月的小礼服相比少了蝴蝶结与修饰的花边,微微卷曲的发尾随意地贴在领口。一向是居高临下的朔间零此刻正半弯着腰去牵凛月的手。

从朔间家的兄弟两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服侍左右的宝宝老管家在房外了然的笑笑然后敲了房门。“零少爷。”

“进来吧。”

“是。”

一开门就看到朔间凛月皱着眉头气鼓鼓的样子,老管家又笑了,“小少爷,这可是零少爷特地挑选的上好的英国红茶,整套茶具也是专门定制的,碎了真是可惜...”老管家边说边清理着地上瓷盘的碎片。

“哥哥的心都跟着碎了喏...”像是被管家的话语所煽动,朔间零掩面假哭起来,时不时透过手臂与眼睛之间的缝隙观察着凛月,当两人视线碰到一起时,便哭喊得更加厉害些表情也更加委屈一些。

“碎了拉倒。”凛月对自家兄长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面对屋内的哭喊声他选择直接无视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少了朔间凛月的房间一下子安静严肃起来,朔间零走到窗边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凛月上了车。即使是夜晚,黑色轿车在白色的天地里也是显眼得很,车轮所到之处便是深深陷下去的痕迹,待到车子慢慢远去,朔间零开了口,“最近凛月好像对上课很有兴致?”

老管家有条不紊地将新的茶具在桌上摆好,接着递了一杯鲜榨的番茄汁给朔间零,“学院里在筹办假面舞会,小少爷似乎对此很感兴趣。”

浅抿了口番茄汁,朔间零眯了眯眼睛,“假面舞会...吗?”

“是。零少爷可是有何吩咐?”

“舞会什么时候?”

“今晚。”

“在暗中看好凛月,下去吧。”

“是。”老管家微微欠身行了礼,退出房间带上了门。


2.
森林深处的另一端有着一座吸血鬼学院,整座建筑被建成城堡的模样,外墙均由灰色石块砌成。吸血鬼的作息时间与人类相反,在人类世界最为安静的时刻便是他们最兴奋的时候,不过吸血鬼界也是有特别嗜睡的,比如朔间凛月。

上路没多久朔间凛月就在轿车后座打起了瞌睡,有安全带固定的才没有让他晃动的过于厉害。朔间凛月喜欢睡觉这件事在学院里是没有人不知道的,所有人的印象里他都是到哪儿都能睡着,做什么事都是一副慵懒样。就是这样一只吸血鬼,这几天却像是喝了兴奋剂一反常态,连起床都不用管家喊了。

“凛月少爷,到了。”司机转过脸提了醒。

“嗯...”其实车一停凛月就醒了,他应了声,揉揉眼睛看向窗外。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撑着大伞的男人开了门,一只手贴在车顶以防磕碰,然后微微欠身示意可以下车。凛月跨出一只脚,皮靴踏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随后探出半个身子迈出另一只脚,站定后他伸出手到伞外,摊开手掌,看雪花落入掌心悄然融化。

“凛月少爷,进去吧。”

学院今晚举办假面舞会,连走廊过道都布置得很有气氛,更不用说主会场的华美亮丽。凛月对舞会不感兴趣,但对舞会里提供的食物很感兴趣,更何况还有一部分的糕点是由他亲手指导烘焙的。甜点制作是朔间凛月擅长以及负责的部分,这次能提起干劲也是因为这个。

朔间凛月收回手,接过小方巾吸干化掉的雪水,移了移头顶上的小礼帽,向校园里走去。


 


3.
一阵极具穿透力的钟声响起,时针指向十二点,假面舞会正式开始,会场里每个人都戴着自己挑选或制作的面具。前半场是慢节奏的,中央舞池里的学生们各自找到了搭档跟随着悠扬的乐曲舞动着。

硕大的会场四周摆满了座位以及各种食物,还临时建了一个吧台,请来了界内有名的调酒师。为了保持神秘感,调酒师也戴着精致的面具,眼尾处还翘着一根羽毛。花式调酒总是能吸引很多目光,这不,身着暗紫色礼服的男人正用手心让雪克壶旋转起来,旋转了一段时间后向上抛掷,雪克壶在空中留下了好看的弧度后被宽大的手掌有力的抓住,随后直接反手将壶中的液体倒入早已放好半杯冰块的玻璃杯中。液体的颜色热情鲜艳像是樱桃红色,越往杯底红得越深。接着向杯中注入苏打水,差不多九分满的时候停下,将柠檬皮条形成一个小圈嵌在杯口并在上面缀了一颗樱桃。调酒师唇角微微勾起,一杯经典的Singapore Sling完成了。

本来窝在软沙发里吃着蛋糕的朔间凛月也被那花俏的调酒手法吸引了,他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吧台边,目睹了调酒的全过程。在不经意间看到调酒师勾起的唇角时,他突然觉得这个人很眼熟,还有整体的身形也很熟悉,脑内朔间零的模样一下闪过,凛月猛地抬起头去捕捉那人的眼神。碰巧,调酒师也在看他,凛月紧紧盯着那人的双眼,可是找不出半点朔间零的影子,本想依靠嗅觉来分辨眼前的人,无奈酒香盖过了原有的气味。

调酒师将杯子往前一推,目光注视着凛月,“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说完又开始忙着调酒去了。

凛月想一定是自己糊涂了,兄长要处理的事情这么多怎么可能来到会场,大概只是身形有些相似吧。再说了,好好的舞会干嘛要想起他来,凛月捧起杯子尝起来。水果的酸甜加上苏打水的爽口让凛月很是喜欢,可是当液体滑入喉咙之后,杜松子酒和白兰地的烈性让凛月皱起了眉头。他用手摸了摸脖子,仿佛连皮肤都跟着火辣起来。他看着杯子,最底下那层暗红色像是血一样,很好看,他想要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于是他拿着杯子离开了吧台,重新回到角落的软沙发里,啃着蛋糕饮着酒。

大半杯下去,凛月的面色早已变得红润,身体也跟着燥热起来,他扯松了礼服领口绑着的蝴蝶结,解开了最上方的几颗扣子,好像这样就能呼吸得更顺畅一些。

会场不知在什么时候换成了激烈的背景音,舞池里的吸血鬼们也都放开了动作,大胆肆意地跟随节奏摇摆着。凛月望着前方的眼神迷离,恍惚中他想起了朔间零跳舞的样子。


4.
依稀记得那也是个寒冷的冬夜,一向睡眠很深的凛月那天在半夜醒了过来,他觉得有些渴,拿起床边叠好的外套披上,端着杯子走出了房间。

刚打开门,在房间外站岗的管家立刻欠身要接过水杯,却被凛月伸手挡住了。

“我自己来。”

“可是...零大人要是知道了...”

“所以我说的话你不用听?”

“不不是的...”

“好了你站这儿。”凛月拿着杯子慢悠悠地在走廊里晃。

走廊的尽头是朔间零的卧室,当初是自己要求把两人的房间设在一头一尾,这样距离比较远不容易碰到,但是事实还是能经常看到那张烦人的脸,简直没有一点效果。现在朔间零一定在睡觉,去把他吵醒好了,这么想着的凛月走到了零房间门口。

他惊讶的发现朔间零的门没有关上,轻轻一推门开了,屋内没有人,只有月光透着窗户静静地洒进来。凛月皱紧了眉头,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门把手。

片刻之后,他退出了房间,面无表情。他想不出朔间零会到哪里去,这时老管家端着一杯热牛奶出现在他面前。

“小少爷,这是刚热好的牛奶。”

凛月有些诧异,但还是接过了牛奶,果然很温暖,热度透过陶瓷杯传到了手心里。他一想,大概是刚才站岗的新人怕被零骂所以去跟老管家请示了。

“小少爷这是想哥哥了?”

“才没有,谁会想他啊?!”凛月像是没想到老管家会这么问,一下子提高了音量,注意到失态后便低头喝了一大口牛奶。

老管家微微笑起来,也不戳穿他的小心思,留下了一句,“零少爷在琴房,小少爷喝完就早点休息吧。”随后善解人意地离开了。

凛月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在看到老管家离开后,在走廊里绕了一圈然后装作是路过走到琴房外。他在门口的盆栽里找到了钥匙,轻轻旋转,门开了。朔间凛月看到了让他难以忘怀的场景。

朔间零一个人在跳爵士舞。

每个房间的隔音效果都非常好,以至于推开一小条缝隙就听到了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

他穿着擦得发亮的高跟长靴,每次踏着节奏踩在地板上都会发出有力地踢踏声。西装被他脱到一边,白衬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最顶上的两颗扣子松开着,可以看到从两鬓一直淌到脖颈处的汗珠。

室内的爵士乐节奏感极强,朔间零跟着乐曲扭动着身躯,有几处音尾还打出了响指。动作看起来很随意却很有张力很热情还有与生俱来的诱惑力,朔间凛月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光看着这些动作就让他的心难以平静。

凛月站在门口看呆了,他从来不知道朔间零认真跳起舞来是这么充满魅惑。此刻的朔间零就像是在释放自己,把一切情绪都通过舞蹈表现出来,一改平常工作时的沉稳模样。

独舞是很寂寞的吧,他产生了想要去拥抱一下朔间零的想法,凛月被自己吓了一跳,他默默地合上房门,魂不守舍地走回了卧室。

一夜难眠。

凛月在他那柔软的大床上辗转反侧,脑内全是朔间零的身影。侧身的时候看到他笔挺的鼻梁,一张一合的薄唇,还有那棱角分明的喉结。想着想着凛月的脸烫了起来,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清楚地听到了心脏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一个舞步就能让他心跳加速,凛月无法否认,他喜欢朔间零。

一直都喜欢。

 


5.
大雪依旧在下,一身暗紫色礼服的男人撑着大伞不紧不慢地从校园里走出来,尽显优雅。一出校园便有穿着制服的人打开车门,毕恭毕敬地说着“零大人”。

朔间零把伞交给他们,自己坐进了车厢。车内的老管家看向他表示询问。朔间零的眼眸里露出了像孩子得到糖果般兴奋的光芒,看得出来,表演成功了。

“吾辈已经很久没练过调酒了,果然这种事情不适合吾辈这个老人家,手都有些酸了喏…”

老管家闻言便要给他捏手按摩,零握住了他的手。

“这些年多亏有汝,不然吾辈和凛月的关系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零少爷不用太担心,老身看得明白,小少爷他是喜欢你的,只是不善表达罢了。”

“他喜欢吾辈?怕是讨厌得很...”

老管家笑笑,给零捏起了手臂,没有继续说话。朔间零想到调酒时的情景,突然心情又好起来。

“刚才凛月也被吾辈的表演所吸引了,汝不知道他啊,全程盯着吾辈看,那样子真是世界第一可爱!”

“后来他不知怎么的紧盯着吾辈眼睛,多亏吾辈练过,不然还真怕被他认出来喏...”

“看到凛月安心了,走吧。”

“是。”司机应了一声便发动了车,向朔间家驶去。

老管家看着靠着窗闭目养神的朔间零,眼里透出慈爱的目光,这孩子从小作为长子就背负了许多事情。每当疲倦的时候,只要看到朔间凛月他就能重新充满活力。今天也是,处理了一堆琐事后想要看一看凛月,但是又不想看到他遇到自己后皱着眉的样子,于是就想出了作为调酒师混进去的办法。还有个私心是想让凛月也为自己着迷,没想到成功了,也许他自己也没发现,从校园里走出来到现在,他的唇角时不时就会勾起愉悦的弧度。


6.
凛月把一杯鸡尾酒喝完了,他往吧台看去,那里还是围着一大圈人。全身的活跃因子放大了无数倍刺激着神经。这样回去是不是可以吓到兄长呢。凛月拿着杯子站起来,杯底的小冰块撞到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续杯…”凛月把杯子往吧台上一放,他的声音本就不大,这下完全淹没在周围此起彼伏的乐声欢呼声中。但是调酒师看到了杯子,重新拿了一杯推到他面前。

凛月定睛瞧着眼前的调酒师,虽然服装面具都一样,身形也差不多,可这不是刚刚的那个人。他揉揉眼睛再看,还是这样。果然刚才是自己眼花了吧,兄长来看舞会什么的,不可能的。

他坐在高脚凳上,一手搭在桌沿撑着头,一手拿举起杯子就往嘴里送,像是在和谁较劲似的,咕嘟咕嘟灌了两大口。灼烧感让他皱起了眉头,但很快又平复下来。杜松子酒的后劲上来了,他变得兴奋起来,脸上的表情和手上的小动作也多起来,他甚至想要跟着舞池里的吸血鬼们一起,放肆的跳一场。兴奋归兴奋,随之而来的却还有浓浓的困意,大脑有些晕晕的,他趴在桌上,把手伸进口袋摸索了半天,拿出了手机,熟练地按出一串号码。

电话很被很快接起。

“凛月?!!”那是有些诧异又很激动的声音,除了他那个笨蛋兄长,没有谁的反应会这么大了。

凛月咂了下嘴,开口的语调却是软软的懒懒的。

“兄、长...”

一瞬间静默,凛月以为电话挂断了,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看,上面的通话时间还在计数。

“兄长?”凛月又叫了一声,脱口而出的不带一丝犹豫,好像长久以来他一直都是这样称呼朔间零。

“吾辈在。”零的声音又恢复镇定了,不如说有些僵硬。他在紧张。

“我想你了…”凛月在说完后掐断了电话,把头深深地埋在了双臂间,脸烫的不像话。

 

 

7.然后直接外链吧!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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